關於教學，我認為重中之重的是以開放的心態起步，不要先入為主。然而，無論你如何努力嘗試，幾乎所有的知識的獲得都帶有一偏之見，臆測是隱而不顯且無孔不入的。我發現教學的樂趣之一就是發掘這些偏見，並重新思考那些你認為顯而易見的事情。

試想一下，你正嘗試向一個英語水平較低的孩子解釋過去、現在和未來時態之間的區別。作為一個熱衷於用手勢表達想法的人，我發現自己習慣性地在提到過去時會向左邊比手勢，提到現在時會向中間比手勢，而當我指的是未來時則會向右邊比手勢 ——試圖在空中形成一個時間軸。這種肢體語言除了讓我的學生感到困惑之外，也許還會讓他們覺得好笑。然而，當我想方設法表達自己時，卻發現學生對時間的概念是垂直的，因為他們的手勢是從上往下的。

如今回想起來，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，但在當時，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：我的手勢僅基於我個人的認知。通過進一步研究，我發現這與普通話的時空隱喻是一致的，例如 shang zhou (上周)，字面上可翻譯成「上星期」，意思是「剛剛結束的那個星期」。隨後我沉迷於更深層次的研究，並深陷對薩皮爾·沃夫假說的興趣中。這是語言學中的一種理論，認為語言本身會影響世界觀，為語言學習的概念增添了新的維度。

雖然這只是一個非常尋常的例子，但這件軼事提醒我們，偏見無時無刻不滲透在我們的生活中，而教學可以讓我們意識到這些偏見。人很容易墮入固步自封的陷阱，所以我很樂意有機會打破自己的固有模式。無論是縱向或橫向的教學，都是雙向的經驗。